德艺双馨—基里尔•舍别科
这个故事要从上一世纪二十年代说起,俄罗斯爆发国内战争,饥饿蔓延,经济几乎崩溃。而此时在阿穆尔河沿岸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,年幼的基里尔对绘画的热爱开始萌芽,并伴随了他整整一生。
学画—要实现这一梦想对基里尔来说太难了。要知道基里尔 • 希施金很早就变成了孤儿。是的,我并没有说错,基里尔的生父姓希施金,他正是死于这场战火。之后他的母亲又早早的病逝了。母亲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,每天都在为基留沙(小名)默默的祈祷,并把他托付给了第二任丈夫伊万 • 萨佐诺维奇 • 舍别科照管。继父在基里尔的生命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,他几乎断定了这个儿子会成为未来的大画家。
1936年基里尔念完小学后,伊万 • 萨佐诺维奇把他送到了布拉戈维申斯克艺术学校。在名师彼得 • 叶夫斯塔菲耶夫(列宾的学生)的指导下,舍别科牢牢的掌握了俄罗斯现实主义绘画的基础。
1941年基里尔应征入伍,战时他申请去了前线,被编入独立坦克营任坦克驾驶员,先后参加了斯摩棱斯克会战,白城之战。在战争中舍别科驾驶着坦克直接撞击法西斯坦克,因其功绩被授予三级荣誉勋章。同时战争也带给了舍别科许多的伤痛,身上有七处弹片和子弹留下的伤口。在伊万诺沃(白俄罗斯)和撒马尔罕(乌兹别克斯坦)的军医院进行了长期的治疗。1943年舍别科因伤残退役。当时因战火撤离的列宁格勒绘画、雕塑、建筑艺术学院(今天的列宾绘画、雕塑、建筑艺术研究学院)绘画系正设在撒马尔罕。
似乎冥冥中的天意让舍别科和艺术再次相遇。1943年秋天前线战士舍别科成为了一名大学生。
下一年的冬天艺术研究院被疏散到扎戈尔斯克。后来又回到它的故乡列宁格勒。曾名噪一时的著名学府在炮火的轰炸下早已面目全非,教室阴冷潮湿。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是退伍军人,他们已经习惯面对各种困难。搬柴火,生炉子是课前必做的准备。很多年后基里尔 • 伊万诺维奇带着他惯有的幽默感说起在学院的学习生活。他们把用来调和颜料用的油反复蒸煮,让有害的物质挥发掉,剩下来的油就可以炸土豆吃了。教授们非常生气,却也不得不原谅这些饥肠辘辘的学生。那时学生食堂煮饭的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,叫塔塔。《塔塔来了》— 吵闹的欢呼能让最勤勉的学生放下画刷。
幸福的日子总会来临。年轻的画家有了自己的家庭,大女儿出生了。当时舍别科的生活很艰难,像战后的很多人一样。一开始挤在宿舍里,后来成功的租到了一间合租房,在旧涅夫斯克大街182号。伊万 • 萨佐诺维奇照顾年幼的莉莉娅。他的亲生儿子格里戈里 • 舍别科在战争中牺牲了。作为父亲他把关怀都献给了继子基里尔。
紧张的学业,工作,日常琐事让家人经常要靠字条交流。在画家的档案中我们看到了这些已经泛黄的字条:《柳达,我今天拿到了50卢布,还债30卢,余 20卢布。我上课到7点》。以及回复:《基里亚,莉莉娅去托儿所了,我5点去接她》。
柳达是画家的妻子,朋友,两个孩子的母亲。是他唯一的爱,是他客服巨大困难和障碍的精神支柱。他们相识于布拉戈维申斯克。柳达当时是师范学校的学生。在柳德米拉 • 舍别科的一生里一直保留着基里尔的带坦克帽的照片,背后签名《柳达留念》,1945年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。
1950年毕业后舍别科向学院递交了回到故乡的申请。他们全家搬回了符拉迪沃斯托克。在这里,远方的海浪漫也多情,日落前的霞光总带给人欣喜,郊外的大自然雾气缭绕,透着神秘,最主要着,城市年轻而充满活力。
在生命的最后舍别科仍不忘两件事情:创作和教书。1984年基里尔 • 舍别科被评为远东艺术学院素描与绘画教研室教授。1995年被授予俄罗斯艺术科学院通讯院士。
1951年舍别科成为俄罗斯美术家协会会员,他是最早一批以北方为创作主题的画家。远东是一片辽阔的土地,从滨海到北冰洋。画家明白他要找到这片土地上某种主要的东西,这种主要的东西,一寻找就是50多年,他的足迹几乎遍布远东的每个角落,和渔人,水手,捕鲸人见面聊天…沿途所绘的大量的手稿、结构图、写生小品。现在都保存在舍别科的档案里。它们是舍别科思想和情感的见证。在创作过程中画家逐渐的画家形成了自己的风格,精准的把握光线与节奏。用颜色揭示自然,这要求画家有高质量的笔法和精湛的绘画技巧。在其独特的绘画语言中,创造了俄远东地区现实主义油画新的美学法则。今天画家的作品被保存在特列季亚科夫画廊,俄罗斯文化部,以及俄罗斯及其他国家的博物馆。